這位「冷門歌手」可能從沒想過，現在 AI 版本的自己，會在睽違十多年後，再次把「孫燕姿」這個名字推向流量巔峰。

首次聽到燕姿版本的〈愛在西元前〉時，老實說是驚豔的，但很快地，一種失落感隨之而來。

明明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為什麼我反而會有這種感覺？

經過幾天的思考，我想是因為 AI 歌手的出現，讓音樂作品無限逼近創作者在真實情況下的最終產出，背後蘊含的人性價值也跟著消失了。

音樂之所以是藝術，是因為它是某個人在某個時間點的某個狀態，透過音訊形式保存下來的一個副本。這個片段的價值在於，人的表現不管是歌唱還是演奏樂器，每個發聲、每次鍵盤敲擊的力度、每回掃弦的速度，處處都是經過考量的，也是各個環節的創作者在不同元素間折衝、平衡之下的結果。

但 AI 歌手的出現，僅僅透過一段程式碼，就將上述這些人為的努力與妥協、考量的藝術去除了。

不可否認這些音樂是好聽的，但深究下來，它是沒血沒肉、是空的，背後是沒有人性價值的，只是模仿一段訊號的結果罷了。或許這也是孫燕姿自己發出「你並不特別，你已經是可預測的，而且不幸的是，你也是可塑的。」這段感嘆的原因吧。

就如同織布機的出現，讓大量的紡織工人被歷史洪流淹沒，但也讓那些講究純手工的品牌顯得彌足珍貴。相信未來一定會有更多的 AI 音樂出現，不管是完全由 AI 生產出來的內容，還是有 AI 輔助製作的內容。但這樣的趨勢之下，那些講究 100% 人工製作的音樂，或許反而更能展現其價值。

我想，AI 真的來的太快了，快到人們的獵奇慾、新奇感忽視了每首音樂作品背後的人性價值與表現，因為這些歌曲產出得太快、太好了。

雖然燕姿表現得雲淡風輕、一副我不難過的姿態，但作為一個嘗試過自己創作音樂的業餘創作者，面對大量克隆自己聲音的 AI 歌曲出現，我大概也能稍微理解燕姿這一大段文字背後的無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