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DC25，Apple 推出全新的 Liquid Glass 設計語言，正反兩極的評價也開始在網路上出現：有些人追憶 Windows Vista、Windows 7 時代的 Aero 風格，有些人故作玄虛地說「設計是一種輪迴」，最粗淺的說法就是「Apple 重回擬物化」了。
在評論 Liquid Glass 之前，我想先回顧一下 Steve Jobs 發表初代 iPhone 時，引用美國電腦科學家 Alan Kay 的一席話：
People who are really serious about software should make their own hardware.（認真看待軟體的人應該做自己的硬體）
這句話道出了 Apple 設計的核心：硬體為軟體服務，軟體也為功能服務的軟硬整合。
依吾淺見，Liquid Glass 不只是一次「看膩了」的設計翻新，而是 Apple 面對虛實整合時代的設計探索。
從具象到隱喻
把時間尺度拉長，Apple 的 UI 設計是從具象走向隱喻的過程。例如 1984 年初代 Mac 上的圖形化介面1，便使用大量的擬物設計來暗示功能，如存放刪除文件的垃圾桶、調整音量的揚聲器等。隨著畫面顯示效果愈來愈好、硬體效能愈來愈高，Apple 對現實的模仿也到達頂峰。
除了美觀外，這樣的擬物設計，其實也能幫助使用者上手 Mac 產品。到了 iPhone 時代，為了讓使用者能順利與這種全新型態的裝置交互，UI 設計也延續擬物傳統。可以說，從 Mac 到 iPhone 時代，擬物設計的最大價值是教育使用者。
隨著 iPhone 發展，愈來愈多的功能不僅讓介面顯得雜亂，也讓擬物設計在小螢幕上顯得侷促。為了解決這個問題，iOS 7 的 Flat Design 大破大立2，透過大量留白、刪除擬物細節，讓設計為內容服務。
十數載之後，Apple 再次面臨相同的問題。如相機 App，按鈕多到章魚都按不過來；Apple Vision Pro 的出現，更挑戰著 Apple 的設計團隊：過去在 2D 螢幕上的 UI 設計，要如何應用在 3D 的虛實整合空間中？於是，Liquid Glass 出現了。
儘管風格迥異，Liquid Glass 和 iOS 7 卻共享相同的設計核心。一方面是嘗試用一套設計語言統一不同的硬體設備，另一方面則是做減法，趁著破與立之際重新定義功能的優先級。
當然，刪繁就簡會讓學習成本變高；把次要功能藏得更深，也會讓操作變得更繁瑣，這都是新設計推出後必然會面對的挑戰。如 iOS 7 的 Flat Design 在 iOS 12 前後才逐漸成熟，我想 Liquid Glass 還需要三、五年的打磨，才能真的變得像水一般潤物無聲的存在吧。